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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为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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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长的极限(待续)

                                                                                    增长的极限
      人类一直在对世界的运行模式进行概括,不同的概括运用不同的模式。《增长的极限》一书的作者对于世界的物质生产及其运行模式(世界人口和实物经济增长的原因及其所导致的后果)做出了他们的概括,他们选择了系统动力学的模式,也就是将世界的物质生产系统看成是由人口、经济、环境等众多因素通过互动关系形成的地球系统,这个系统的基本结构及其运作逻辑包括:指数型增长、极限、时滞、反馈、过冲、衰退、波动、崩溃等。
    换言之,作者首先选择了一个系统动力学的模式,这个模式有基本的结构和运作逻辑;然后,作者试图说明,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系统的运作逻辑符合这个动力系统的运作逻辑;继而分析在不同的假设条件下,目前的这个系统运行可能会面临的问题。
    全书主要包括5章内容:第1章主要论述作者的分析范式,第2章论述人口与工业资本呈指数型的增长过程,第3章给出了真实世界中限制工业资本增长的几个极限,第4章用WORLD3模型,分析了在不同的假设条件下,人口、工业资本、污染、资源等可能出现的后果。
                          1:概述作者把握世界的范式:系统动力学
    作者主要论述系统动力学的基本原理,作者认为,动态系统就是一组随时间变化的、相互关联的物质和非物质元素,把世界看成一组展开的行为模式,如增长、衰退、波动和过冲,不要过多的关注单个食物,而应看到并关注事物之间的联系,把人口、经济、环境等众多因素看成一个具有很多互动关系的地球系统,我们在这种联系中可以看到存量、流量、反馈以及阈值,所有这些都影响世界未来的变化。通过对这个系统进行思考,我们去反思人类的价值观念,比如增长,并进而思考人类未来的出路。
                            2:对世界物质增长系统的抽象   
    在这章,作者论述了人类物质增长系统的基本驱动力:人口和工业资本的指数型增长。
指数型增长是工业文明以来人类社会经济系统的一个主要特征。
在这部分,作者试图论述促使人类人口和经济不断走向增长的系统结构。这个系统结构就是:当一个数量以其已有的一个比例增加时,它就是呈指数型增长的;当快速的增长系统面对反应能力的滞后时,指数型增长就会导致过冲。在一个资源有限的星球上,指数型增长是永远不可能长期持续的。
    卡尔.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写道:资产阶级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所创造的财富还要多,还要大。这就是自1700年以来的人类工业文明。这种文明基于资本的运作,正在全世界疯狂的扩张,其核心要义就是资本的增殖,资本具有整合整个社会、甚至整个世界的资源与财富进行扩张与膨胀的威力,自工业革命以来,这种扩张的方式越来越精致、越来越巧妙,也越来越强大,资本改变了世界布局、改变了世界格局、也改变了人类的心灵与自我,一切被其改变的对象都要服务于资本的运作。当资本增值了200多年之后,已经积累了巨大的存量,这个存量是一个天文数字,在这个存量的基础上进行的指数型增长所产生的增量,也必定是巨大的数量。
    也就是说,工业资本是一种会天然呈现指数型增长的东西,在工业经济这种自我在生产、增长导向的生产方式当中,无论是现实的实物资本还是货币资本都能产生更多的货币。因为资本本性就是在竞争的逻辑下服从增长定律:资本不能继续增长就意味着其生命的终结。只要资本这种自我在生产没有受到消费需求、劳动力的不断供给、原材料、能源、投资基金或其他可能限制这种复杂工业系统增长因素的限制,资本就会呈现指数型增长。所以说资本具有产生指数型增长行为的天然系统结构(资本的运行逻辑是一个天然的正反馈圈)
    现在我们来分析增长过程的物质支撑: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与消费者、源源不断的物质资源,包括可再生和不可再生资源,还包括源源不断的污染。当资本呈现指数型增长的时候,在其支配下的人口、资源的需求量以及污染的排放量必定也是呈指数型增长的。指数型增长持续到20世纪末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一切开始变得不可持续:人口成为问题,不可再生资源成为问题,更重要的是,以前没有成为问题的污染开始也成为问题,并且由于污染对人类的威胁,许多学者喊出:风险社会已经来临,过去资本主导下的财富分配危机,到今天开始面临的风险分配危机,风险危及整个世界!
总而言之,工业文明以来,人口和生产资本是指数型增长的发动机,粮食生产、资源消耗、污染,他们是人口和资本增长的驱使。《增长的极限》一书的前提假设也在此:人口和资本在结构上具有指数增长的能力。
    系统动力学的思考:当人类发现,指数型的增长模式必定要将人类引致危机的时候,唯一的应对策略就是改变系统的正反馈结构,当我们看到一种模式在一个系统的多个部分中都存在并存在很长的时间时,我们就假设其在系统反馈结构中有深刻的内在原因。具体而言就是,指数型增长存在于人口系统、工业资本系统、资源需求系统、污染系统等,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找到根本性导因:这个根本性的导因就是资本的增殖系统,工业资本系统和其它各大系统相互关联,作为人类物质生产活动的核心系统,要解决根本问题,只能对资本主义模式进行反思与批判。
    150多年前,卡尔.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过深刻的批判,后来的工人运动重塑了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资本主义在很大的程度上得到改良,然而,资本增长的本性依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依然大行其道,今天已经在世界上带来严重后果,这需要我们对资本主义展开深刻的批判。
或许,我们的时代,已经到了文明再造的时代,资本扩张、现代性深入人类生活的灵魂、由人类活动带来的风险成为社会的梦魇,人类需要一次新的启蒙与反思,去克服现代文明的悲剧。
                                  3:地球的极限:源与汇 
    物质与能量的“源”与“汇”支持着经济子系统的运行。本书所谓的极限不是说人类将耗尽地球上全部的能量和原材料,作者的分析视角是来自于不断增加的利用地球源与汇的成本:这种成本的不断上身,最终影响资本的分配,并限制资本的进一步扩张,增长到达极限。也就是说,增长的物质极限是地球的“源”所提供物质和能量的能力和地球“汇”吸收污染物和废弃物的能力限制。
    具体地,源的极限是指开采资源的成本随着资源的消耗而显著上升,石油枯竭以越来越低的勘探投资回报率的方式出现,剩余的储蓄量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国家;而资源能够进入到储备之中的数量取决于能源与资本成本,厂商不得不面对他们经营的社会与环境成本,矿物资源的开采成本越来越高,同时产生的副产品所产生的污染也越来越大。这样资源的开采需要越来越多的资本。也就是说为了获取能源需要分配越来越多的资本,而在一定的经济增长能力之下,资本的总量是一定的,当获取能源需要分配越来越多的资本的时候,资本的进一步扩张于是受到限制,资本增长由于资源的限制面临极限。
    “汇”也对资本的扩张形成牵制。从工业文明以来,随着工业生产呈指数型的扩张,向大自然排放的污染也在呈指数型增加。由于在一定的工业生产条件下所排放的污染在地球的自净能力范围之内,所以这个时候,排放污染是不需要耗费资本的;当污染进一步排放的时候,超出了自然的自净能力,造成了环境破坏,并开始很明显的影响了人类生存,同时也影响了工业生产和农业生产的产量,这个时候,就需要对污染进行处理,处理污染开始需要分配资本。当污染越来越严重的时候,所需要分配的资本越来越多,并牵制了资本的进一步扩张,这个时候,治理污染形成对资本的扩张的极限。
那么究竟是“源”还是“汇”会更加根本性地构成增长的极限呢?
就世界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没有人真正知道在矿物原料流的哪一端将会更成为极限,源还是汇。但是就当前全球关注的热点来看,目前气候变暖、温室效应、臭氧空洞的出现,似乎表明“汇”这一端对人类的限制更加急切。
    当人类的物质增长系统以指数型在增长,另一方面,地球能够提供的“源”与“汇”存在极限,于是乎,二者之间的矛盾逐渐加剧。人类现在正以一种不可持续的速度在利用许多关键资源并生产出垃圾,“源”正在衰竭,“汇”正在被填满。人类对自然的总体影响包括资源提取、污染排放、能源使用、生态多样性的破坏、城市化以及物质增长的其他后果等所有效果的总和,也即生态足迹超过了地球的承受能力。
    总结上文,正是因为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源”与“汇”,因此存在的极限并不是以世界总产出来衡量人类经济活动水平的局限,而是人类活动的生态足迹存在极限。当指数型的物质经济增长遇上了地球物质极限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通过人类的选择,技术和组织将支撑人类活动的生产活动降低到可持续的水平。或者让自然通过实物、能源、或物质匮乏或通过日益恶化的环境迫使人类做出这种选择;在或者,物资增长系统的崩溃,人类面临巨大的灾难。那么人类的理性究竟应该怎么选择呢?
人类的伟大在于对世界的自觉。
    减少人口或者每个人积累的物质存量都有利于把人类世界保持在地球极限的范围之内。同样有效率的还有更高的生态效率,也就是对于能源或物质的更低消耗,和减少排放,每单位产出的资源消耗。
    所以,关于资源利用方面,人类应该形成一种新的反馈机制:如果任何产品在人类经济系统中停留的平均寿命能被延长一倍,如果能循环利用的材料在多一倍,如果从一开始生产每一件产品所需要采集的材料减半;如果能源使用变得更有效率,如果可再生能源得一使用,土地、木材都以更少浪费的方式加以利用,那么人类的生态足迹便能够得到有效的控制,由“源”与“汇”的极限给人类带来的威胁将会被以令人惊讶的程度得到降低。
    如果技术变化降低了生态足迹,但如果人口和资本进一步增长的话,又会发生什么?这就让我们去思考一个问题,对地球极限问题的思考,不单单是关于资源存量或污染方面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生态足迹与人口和资本的相互作用问题。
                            4:WORLD3模型:系统动力学的基本范式 
    接下来作者分析了在不同的假设条件下,物质增长可能出现的11种情况。这11个模型值得仔细体会。下文简要介绍自己对两个关键模型的理解。
    1、物质增长的渊源及其极限
目前这个世界上的主导型价值目标就是增长,人口只有在已经变得非常富裕的时候才会停止增长,经济只有当它已经进入极限时才停止增长,世界的资源会减少并且随着滥用而恶化。人类现在正在全球规模上对自然过程进行破坏。
    过去的发展逻辑。粮食产量、工业产品和社会服务的增加对应于明显的需求,目前这些并没有受制于资本的可获得性;同时没有非同寻常的投入来减少污染,保存资源或保护土地。这样,世界随着服务部门的增长获得了普遍的医疗、健康条件;农业部门的增长获得更多的农业投入并得到更高的产出;工业部门的增长而排放出更多的污染,需要更多的不可再生资源,并变得具有更高的产出能力;人口和生产不断的增长,直到被日益难以获得的不可再生资源阻挡而停止。
这样,越来越多的投资需要用于维持资源流,经济中其他部门的投资资金缺乏导致了工业产品产出和服务的减少,粮食和健康服务也会减少,降低了预期寿命,并提高了平均死亡率。人口急剧下降。急剧系统开始崩溃。
    增长趋势的不可持续性,主要是因为不可再生资源迅速上升的成本造成的。我们面临指数增长的后果,在21世纪头20年,日益增长的人口与工业生产所使用的不可再生资源几乎相当于全球经济在此前一个世纪的使用量。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本用于发现、开采和提炼剩余的不可再生资源。到2020年,投资于工业的资本将无法再赶上折旧,因为经济无法停止把资本用于资源部门,如果经济确定停止把资本用于资源部门,那么材料和燃料的稀缺将会更加迅速地限制工业生产。资本在工业生产和资源的获取上捉襟见肘,强迫服务和农业部门萎缩,因为他么依赖于工业投入。此乃不可再生资源的指数增长所导致的工业资本增长的极限。
    人类现在的主导价值体系就是试图将所有经历人口转型的人们都带入一个繁荣的工业经济社会。然而如果地球上每个人都享有与北美同样的生态标准,在目前的技术水平下我们就需要三个地球来满足人类总的物质需求。
在WORLD3模型的第一个场景里面,描述的是人类的“不可再生资源危机”。 
    2、污染危机与风险社会。 在WORLD3的第1个模型中,作者分析了“不可再生资源”所导致的增长的危机,这种危机归根到底是因为“不可再生资源”的枯竭导致的危机。如果我们现在将人类能够获得的地球“不可再生资源”翻一番,结果会怎样呢?
    假设到了21世纪头20年,“不可再生资源”依然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于是工业资本继续呈指数型增长,这样,资源的消耗也呈指数型的增长,同样,污染也呈指数型增长。在21世纪初,全球已经面临污染排放方面的极限,如果工业资本继续增长的话,结果必定是污染急剧加剧,迅速填满地球“汇”,污染远远超出了地球的自净能力,并严重影响农业减产,越来越多的资本用于治理污染,资本把更多的投资转移到农业部门以维持粮食充足;由于污染水平的飙升,降低了土壤收益,要求在农业恢复方面有更大规模的投资;这样越来越多的资本被迫转移到农业领域,工业资本下降,增长出现了极限。
    5、现代性的危机:论《人口原理》、《资本论》与《增长的极限》的关联(待续)
   
格物致知,正心诚意
Posted: 2008-11-18 23:30 | [楼 主]
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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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课堂上老师一直在讲这本书,前几天逛书店买了本子《多少算够》,粗看了感觉也很不错,网上的评价也很好!
青年人,闻过则喜
Posted: 2008-11-29 13:02 | 1 楼
龚为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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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所言极是,此书的系统分析方法很有启发意义
格物致知,正心诚意
Posted: 2008-11-29 22:48 | 2 楼
sn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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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可是增长的极限最早翻译本的读者,读真本书,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吧。
Posted: 2008-11-30 23:34 | 3 楼
程祖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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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马尔萨斯
Posted: 2008-12-01 22:35 | 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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