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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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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越时空的爱恋——古希腊的理性主义浅谈

我们今天的生活,其实不是我们自己掌握的:我们生活在前人的阴影之下。这种阴影,使我们可以在酷热的夏日获得一丝心灵的清凉;也会使我们在一成不变的历史中亦步亦趋,缺乏改革创新的勇气和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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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秦始皇开创的封建历史,让我们跪着生存了两千年;
一个孔夫子,用“之乎者也”的仁义道德熏陶了我们两千年;
一个汉谟拉比,用一块玄武岩刻字,以立法的方式规范了我们四千年;
一个亚历山大,厉兵秣马,锋芒所指,陈利兵而谁何,用他的帝国用他的功绩让我们瞻仰了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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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亚历山大的剑也是犁,在击碎一个旧帝国的同时也在耕耘一个新帝国。亚历山大——这个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弟子,用他的征战,以他自己的方式,传播了古希腊的文化——希腊化时代从此刻开始,希腊文化真正地走出克里特和迈锡尼,走出雅典和斯巴达,走向世界,影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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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文化的精华中无疑包括理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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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研究启蒙运动中的理性主义时,当我们阅读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狄德罗试图用理性的阳光驱散现实黑暗的探索时,当我们聆听这些启蒙思想家振聋发聩的天赋人权、自由平等、博爱的呐喊时,我们不能不注意到,他们的思想,早已被深深地被打上了两百年前另一场思想解放运动的烙印。
好吧,就让我们掀开尘封的历史,把历史的书卷向前翻两百年,来到十六、十七世纪的欧洲大陆,来到文艺复兴时刻的欧洲。在这里,当我们陶醉在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的艺术杰作之时,当我们凝视蒙娜丽莎的微笑和为堂吉诃德捧腹时,我们又不可避免地发现,这根本就是古希腊文化的另一次重生。
是的,古希腊文化。
——文艺复兴中,古希腊文化所扮演的,不光是艺术家和文学家们借刀杀人、借腹生子的工具,也不光是政治家、野心家、科学家李代桃僵的手段和灵感。
——而是,此刻,古希腊文化——这支辉煌了和衰落了四千年的文化,这支呼喊了和沉默了四千年的文化,第一次在欧罗巴大陆、在欧罗巴大陆之外的地方,在各个方面,在可以看得见和想象得到的时间空间里,影响了整个世界。
这就是古希腊文化。

古希腊文化的精髓是理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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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贡献给世界的,不光是浪漫的奥林匹亚山的神和英雄们,不光是希波战争中爱国者奔跑42195米的马拉松精神和“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不光是雅典大剧场和宙斯神像的人类杰作——而是,而是这些的全部——所有的这些的全部——灿烂的古希腊文化,博大的古希腊理性主义——才是这个爱琴海和亚得里亚海的国度给我们的最高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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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古希腊理性主义是古希腊文化百花中最绚丽、最迷人的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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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的理性主义,既秉承了“酒神狄奥尼索斯情结”悲剧性的浪漫因素,又体现在斯巴达母亲送别入伍孩童时一句“拿着,要不你就死了躺在上面”时铁血柔情的爱;既体现在阿基米德“给我一支杠杆,我就能翘动地球”的科学自信;还体现在希腊亡国时雅典科学家面对侵略者“请待会再杀我,我不能给后人留下一道未解的数学难题”的纯真呼唤。
——古希腊的理性主义,就是雅典城邦中永不熄灭的燃烧的火炉,就是政治家克里斯提尼“陶片放逐法”的苦心尝试,就是斯巴达三百勇士温泉关面对强敌必死的怒吼,就是吟游诗人阿纳克瑞翁弹奏的竖琴,就是埃斯库罗斯、欧里彼得斯、索福克勒斯、希罗多德、修昔底德著作中的智慧,就是雅典学院在羁绊中前进发扬光大的学术,就是智慧女神密涅瓦黄昏时放飞的猫头鹰,就是苏格拉底与世诀别时以手指天的愤怒。
——古希腊的理性主义,教会了古希腊人以古希腊的方式去思考和观察这个世界。还记得那三个女神围绕一个“金苹果”的争斗吗?这就是古希腊人处世的价值观:对绝对美的追求胜过对绝对权力的崇拜,甚至这种追求有时还高过对智慧的追求。所以,古希腊这个面积不大的国家,甚至一度中断历史两千年的国家,一刻也没有失去过世人对她的尊重。这就是最纯净的理性主义,自然的、落落大方的理性主义,不搞“巴比伦之囚”式的种族灭绝,不屑“焚书坑儒”式的文化高压,既没有亚述国王的冷血残酷,也不沉迷印度多拉维腊式的自我封闭、小国寡民。
——古希腊的理性主义,既在哲学上宣告神学宇宙观的结束,又引领了自然科学的突破。正如当初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踏出小小的一步被誉为“人类历史上的一大步”一样,古希腊的多利亚、提篮式、爱奥尼亚式建筑文化,古希腊的湿壁画、瓶画当然不是不朽的不可逾越的杰作,但它的出现、它的存在也就证明了希腊人的创造力,证明了希腊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证明了这个理性之辉照耀下的国度的想象力、品味,证明了这个理性国度与众不同的魅力。
——古希腊的理性主义,体现在古希腊人自由奔放、富于想象力、崇尚智慧和力量的民族性格上,体现在古希腊人追求现世生命价值、注重个人地位和个人尊严的文化价值观念上,体现在古希腊文化和艺术具有的丰富多彩、雄大活泼、天真烂漫的特征中。

在世界的所有文明中——古埃及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古代印度文明、古代中国文明,甚至包括众说纷纭的玛雅文明之中——古希腊文明,这个亚平宁少女,无疑是走得最轻松走得最快捷的一个——只用了一千年的时间,就跨越了野蛮时代和蒙昧时代,就跨越了奴隶制极权时代和君主专制时代,迅速跨入了奴隶制民主时代,跨入了相对意义上的民主政治——虽然不完美,虽然充满缺陷,但却是那个时代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小亚细亚、尼罗河、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印度河、恒河、长江、黄河、亚马孙河都不曾达到的高度。
虽然古希腊的理性主义只在本国存在了一千多年,却足足影响了整个世界四千年。
这就是古希腊的理性主义,这就是古希腊理性主义的威力和能量。当古希腊人面对他们的神灵崇拜却不狂热时,当他们用儿童般质朴的真性情批判现实凝望星空之时,他们也就在在享受共和民主的甜美果实了;而我们的殷商、西周此刻确立了宗法制,从而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东夷西羌南蛮北狄”彼此杀伐的无聊征战的游戏中玩了几千年。

今天,此刻,我们的眼光穿越四千载尘封的历史,回望四千载之前这片亚平宁土地上发生的事情,领悟四千载之前这片土地上的人留给我们的哲思物语,实际上也就是在展开一场跨越时空的爱恋。古希腊文化的精华,就是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毕达哥拉斯、艾菲索斯、色诺芬尼、巴门尼德、留基伯、德谟克利特、普罗泰戈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贡献,就是西塞罗、芝诺、爱比克泰德、伊壁鸠鲁、卢克莱修、恩培多克勒的贡献,就是鞭策拜伦走出大不列颠“看看全人类,而不是只方书本上读到他们”的力量、就是鞭策拜伦为希腊独立流血奋斗的力量,就是刻在古印度雕像衣角上细腻、饱含变化的褶皱,就是今天人们人们研究希腊化时代时发出的赞扬和喟叹。

古希腊的文化辉煌了和衰落了四千年,呼喊了和沉默了四千年,但是我可以说,当巴特农神庙和罗德斯港阿波罗铜像灰飞烟灭之时,古希腊的理性主义,仍将以它率真、浪漫、自然、闲适、追求美胜过追求智慧、重视人性本身胜过重视虚无缥缈的前生后世的个性而流传于世……古希腊文化、古希腊理性主义的阳光将继续在智慧人群的智慧大脑中普照。

其实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古希腊的理性主义当然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它固然存在很多不足和缺陷。但是它确实是那个时代我们人类所能达到的思想的和制度的最高峰、最高峰。——“言必称古希腊罗马”,其原因,在于它理性的包容,在于它人性的尊重,在于它解释问题、解决问题时理性的灵动和变通。古希腊的理性主义存在于全希腊人民回忆历史时骄傲自豪的心中,存在于全世界人类瞻仰古希腊文化时朝圣的崇敬的尊重的表情之中。
古希腊的理性主义是阳光。这抹阳光,使我们在酷热夏日思考之时多了一条路径和模式,使我们在缔造历史时多了一些胆量和智慧。

人类的文明开化,其实从凝望天空然后低头沉思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在古希腊,这种理性主义更早一些,因为泰勒斯是第一个把蓝天从上帝的手中解放出来的人。
漫长黑暗乏味的中世纪,持续了一千年,貌似强大和遥遥无期,却仍然依靠古希腊理性主义化成的利剑来撕碎。古希腊文化真是欧洲文化的根,今天,全欧洲的文化都不可避免的流着古希腊文化的血,整个欧洲乃至欧洲化文化存在的本身,就一辈子都抹不去古希腊理性主义的心跳,因为,它们,它们的灵魂深处保存着古希腊理性主义的基因。永远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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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过身,在古代中国和今日中国,有“酒入愁肠,七分啸成剑气,三分酿成月光,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的浪漫主义;有“醉酒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的自由主义;有“乃知兵器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的民本民生主义,也有杜圣人“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的现实主义。却惟独缺乏理性主义。太缺乏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孟道德,横空出世,当然是是时代的时代成就,却也当然是时代的伟大浪费。
老庄哲学,无为而治,“治大国者若烹小鲜”,可用于无我的逍遥游,却极难用于有我的“齐家治国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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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向前看,佛曰,“众生皆苦”,把此生的梦想寄希望于来世,愚弄了今生的众生百态、世间万象。却消磨了人战斗的本能和战斗的热情。
我说过,古希腊的理性主义绝对不是灵丹妙药,但倘若,倘若拿破仑公然与整个欧洲决战之前,希特勒五百五十万残暴之师兵临莫斯科之前,当奥斯维辛集中营启用之前,当日本帝国主义筹划“大东亚共荣圈”之前,当山西万人坑抛入第一具尸体之前,假若这些悲剧制造者、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哪怕多一分理性多一点人性,我敢说,我敢说,这个世界就会好很多,美好很多。
我们需要给古希腊文化以她本来就应该有的,地位。
我们确实需要重新审视这一支缔造过太多太多奇迹的文明,理性地审视一次。
就是这样,再和理性的古希腊文化,进行一次跨越时空的爱恋,我们将会得到很多、很多。
非清泉不饮,非梧桐不栖。
Posted: 2008-10-25 21:43 | [楼 主]
李祖佩
做人要有“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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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谈理性  实为浪漫!
立足中国国情,发展中国特色社会科学
Posted: 2008-10-26 12:09 | 1 楼
桂华
毛主席是太阳  照到哪里那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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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的优良成分恐怕不比古希腊文化少!!甚至更多!!

继续努力读书!!
Posted: 2008-10-26 12:13 | 2 楼
杜鹏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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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写的很好,要向你学习,继续加油哦!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Posted: 2008-10-26 22:37 | 3 楼
夏柱智
阳光阳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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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整理好文档发至hustsnzg@163.com,赶快
坚韧坚持,开心开放
Posted: 2008-10-31 23:55 | 4 楼
拼命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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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都比我们强啊。
踏雪留痕!
Posted: 2008-11-06 12:44 | 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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