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改方可緩解資本净流出

盧麒元

      資本净流出，是指在特定時間段，經濟體資本流出高於資本流入的狀况。資本流出，通常包括了正常流出和非正常流出。資本正常流出是指正常的商業原因流出，資本非正常流出是指由於制度和政策問題導致的非商業原因資本流出。資本非正常流出，包括合法資本流出與非法資本流出。合法資本流出，主要是指外資撤出資本和利潤;非合法資本流出，主要是指未完稅收入(包括腐敗所得等)或境內負債的跨境轉移等等。資本流出，還可細分為合法流出和非法流出。通常，我們將非法資本的非法流出定義為「資本外逃」。我們必須嚴厲打擊非法資本的非法流出，我們必須堅決阻止非法資本的合法外逃，以及關閉合法資本非法流出的管道。同時，我們應該保護合法資本的合法流出。

      資本管制有待實施

      內地存在一個認識誤區，認為西方發達國家不存在資本管制。其實，越是發達國家，資本管制就越嚴厲。特別是，對非法資本的非法流出，西方國家有極為嚴厲的法律處罰。只不過，在西方發達國家，真正實施資本管制的，不是央行或外匯管理局，而是財政部和稅務局。這并不奇怪，就如同西方沒有反腐敗機構，但西方存在強大的稅務監督，特別是存在針對資產持有和資本利得的稅務紀錄。越是高官巨賈，就越是難以遁形，他們的貪污腐敗行為都會留下痕迹。內地卻認為，外匯管理局通過資本管制，就能有效地扼制資本净流出，這在歷史和現實中都是不堪一擊的結論。

      資本净流出的原因相當复雜。細分起來，分為合法資本的流出和非法資本的流出。合法資本的流出，是因為資本利得不足;非法資本的流出，是因為資本無法完成合法化確認。合法資本和非法資本外流，都會是在嚴重的資產泡沫形成后發生。從直觀上看，資本净流出是資產泡沫形成后的經典現象。不過，資產泡沫卻不是資產净流出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本幣價值在資產泡沫中嚴重貶損，必須搶在匯率巨變之前完成跨境轉移。

      我們用一個路線圖來說明原因的次序。稅賦極度扭曲→貨幣超額發行→資產嚴重泡沫→匯率風險累積→資本净流出。資本净流出的根本原因其實在財政，也就是稅賦結構出問題了。內地稅賦結構極度扭曲，幾乎沒有針對資產持有和資本利得的任何稅賦，全部稅賦幾乎都是針對勞動者及其勞動所得的。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竟然長期使用「超級地租」模式。「超級地租」模式，必然導致貨幣超額發行，資產泡沫當然是無法避免的。那麼，中國防守匯率的時間長度，就變成了一道簡單的數學題。資本家都不笨，當然清楚什麼時候必須撤資了。

      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文章寫到這里，自己都覺得很無趣。解決的對策只有兩個字：稅改，絕無第二條路可以選擇。稅改難不難?當然難!因為沒有第二條路，所以美國、歐洲、日本、印度都在稅改。不稅改，就只有資本外流，就只有結束工業化，就只有陷入全面衰落，就只有變成俄羅斯。稅改什麼呢?就兩句話：向資產持有和資本利得課稅;降低個人和公司的營業稅和所得稅。

      我們必須保持高度警覺。資本净流出一旦達到一定規模，就必然導致國家資本積累率呈現負值。那就意味着經濟衰退，也就是所謂的「中等收入陷阱」。若任資本積累率急劇下降，就會蘊含深刻的經濟危機。「硬道理」一旦不硬，會帶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因此，我們期待着，全國上下同心，開啟稅改的歷史進程。

(來源: 香港商报)